美东时间5月3日-5日，被誉为“投资界春晚”的伯克希尔·哈撒韦年度股东大会，在“股神”沃伦·巴菲特老家美国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举行。北京时间5月4日晚10时15分，是市场最为关注的股东大会的问答环节：巴菲特随机选择并回答股东提出的任何问题。

　　与往年不同的是，随着巴菲特几十年的好友芒格去世，今年的伯克希尔·哈撒韦股东大会上将只有巴菲特和其两位副手登台。

　　在长达5个多小时的问答环节中，巴菲特回答了全球投资界当下最受关注的一些问题。往年，巴菲特在股东大会上的发言总能给人以启示，今年，对于眼下全球投资者关注的热点，又透露了哪些重要信息呢？

　　巴菲特股东大会速览

　　关于减持苹果

　　对于为什么伯克希尔会减持苹果公司股份，巴菲特解释称，这是出于税收原因，因为投资获得了可观的收益，而不是基于他对该股的长期看法的任何判断。这可能与他个人观点有关，他认为美国税率会提高，以资助不断膨胀的美国财政赤字。

　　巴菲特称，高税率在不久之后会发生。美国联邦政府为减缓自身赤字，将会从大公司身上拿走更多的资金，但伯克希尔接受这一切。

　　巴菲特表示，“我希望你们也不要有太多困扰。伯克希尔的苹果仓位一直很高，我认为投资者不会介意我们今年卖了一点苹果的股票。”

　　巴菲特表示，尽管苹果最近销售额有所放缓，但到2024年底，苹果“极有可能”仍将是其伯克希尔最大的持仓之一，除非发生重大变化。在目前的市场条件下，不介意建立公司的现金头寸。他补充说，苹果的商业模式“甚至比美国运通和可口可乐更好”。

　　巴菲特还指出，当他退休后由阿贝尔接任时，伯克希尔将继续拥有目前的重仓股，如苹果、可口可乐和美国运通。这些投资过去取得了很大的成功。苹果将长期是伯克希尔的一大投资。

　　另外，巴菲特在会上盛赞苹果，并表示苹果CEO蒂姆·库克是继乔布斯之后的“最佳合作伙伴”。谈到iPhone，巴菲特说:“它是最伟大的产品之一，而且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产品。”

　　关于人工智能

　　谈到人工智能时，巴菲特表示，自己对人工智能一无所知，但不意味着这个技术不重要。巴菲特将该技术比作核武器，因为它有可能带来巨大的变化。

　　巴菲特强调，人工智能有巨大的潜力以及巨大的危害潜力。无法对AI的前景进行估计，但它的发展令自己感到紧张，称“人工智能诈骗”可能是下一个大型“增长行业”。任何一个劳动密集的行业都会受到AI的威胁。

　　巴菲特表示，我们此前发明核武器的时候，已经“让精灵跳出了魔盒”，而且精灵已经回不了盒子了，这是很糟糕的。而我觉得人工智能也是类似的情况。我现在只是希望这只精灵能够做些好事。

　　关于投资中国

　　有投资者提问称，伯克希尔此前曾投资过比亚迪，未来是否会继续投资中国的其他公司。巴菲特对此表示，伯克希尔主要的投资标的都位于美国，公司投资的美国运通、可口可乐都有全球的业务，是全球消费者都会优先考虑的，全球很难找出和他们匹敌的标的。

　　巴菲特指出，对于比亚迪的投资，跟伯克希尔此前在日本做出的投资比较相似：“我们快速地在日本投资了5家商社，你很少会看到我们在美国海外做出这样的投资。”不能容忍一些可能赔钱的状况。

　　巴菲特表示，如果伯克希尔坚持在美国投资，就不太可能犯重大错误。“我了解美国的规则、弱点、长处，无论是什么……我对其他文化的了解不是很好，但幸运的是，我不必这么做。”

　　巴菲特透露，伯克希尔的下一笔大交易可能不会是对美国之外的企业的投资。

　　关于海外投资

　　巴菲特表示，确实在关注印度，并且相信印度有大把大把的机会。但问题是，我们在对印度的见解上有没有优势？我们的投资究竟是不是印度想让我们参与的？也许在印度有一些我们还没注意到的机会，但问题是伯克希尔是否能够追寻到这一机会？

　　巴菲特还透露，伯克希尔正在评估加拿大的投资机会。以任何方式将资金投入加拿大，都不会感到不舒服。事实上，现在实际上正在考虑一件事。

　　不过，巴菲特没有透露这项投资是什么，以及是公共投资还是私人投资。

　　关于现金储备

　　目前伯克希尔账目上已经有超过1800亿美元的现金储备没有进行投资。巴菲特指出，到第二季度末，伯克希尔的现金储备持有量可能攀升至2000亿美元。

　　巴菲特说，“我觉得现在我们这些在台上的人，都对于怎么用这笔钱没有一个很好的想法。好多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在挥动他们的棒球棒，而我们只在正确的时候去挥杆一击。”

　　巴菲特称，他们很想花这笔钱，但除非他们认为正在做的事情风险很小，而且能带来很大回报，否则不会花钱。

　　关于股息

　　谈到伯克希尔不支付股息，巴菲特表示，希望能够以更有利可图的方式使用资本。如果他觉得自己无法有效地利用自己的资本，他将使用回购计划将资本返还给股东，而不是股息。

　　巴菲特表示，股息隐含着承诺，即你将永远持续支付股息，而不是减少股息。我们可能会倾向于回购。

　　关于接班人

　　今年的巴菲特股东大会坐在巴菲特身旁的是“巴菲特接班人”、伯克希尔副董事长格雷格·阿贝尔，巴菲特习惯性地叫出了“查理(芒格)”，现场大笑片刻后继续进行。

　　巴菲特说，伯克希尔的董事会已经有了能进行脑力风暴的力量。当他不再执掌伯克希尔时，阿贝尔就将对伯克希尔的投资决策拥有最终决定权。

　　巴菲特表示，如果自己是董事会成员，就会把资本配置的决定留给格雷格·阿贝尔，因为阿贝尔非常了解商业。巴菲特称，阿贝尔很了解伯克希尔的业务到底怎么样运作，同时对公司的普通股到底怎么样，他完完全全知道该怎么做。

　　巴菲特表示，伯克希尔的投资决策，包括涉及股票投资组合的决策，将落在阿贝尔身上。

　　巴菲特认为，现在的运营方式“不可能更完美了”。阿贝尔更知道旗下业务的困境并能给出建议，贾因在保险行业的智慧无人能及。两位副董事长也有更好的精力，传达消息的方式适当。

　　在被问及当阿贝尔接手伯克希尔后，他与两名投资副手托德和泰德的权责分配时，巴菲特表示，这个决定将交给伯克希尔的董事会来做出，等到他不在了后，可能会尝试“回来看看他们是否有不同的做法”。

　　关于美债和美元

　　当被问及他是否担心不断上升的债务水平会损害美国国债的地位时，巴菲特表示，“最好的猜测是，美国国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可以接受的，因为没有太多的选择。”，没有真正的货币可以替代美元。他不担心美国国债供应的绝对数量有多少，而是担心财政赤字的前景。

　　巴菲特说，问题不在于数量，而在于通货膨胀是否会以某种方式威胁到全球经济结构。

　　巴菲特称，美联储主席杰罗姆·鲍威尔是一个“非常明智的人”，但他无法控制财政政策，而这正是问题的根源。美联储需要立法者的帮助来控制不断增长的美国赤字。

　　巴菲特提到20世纪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面临高通胀压力的前美联储主席保罗•沃尔克，沃尔克当年努力压低通胀时还收到过死亡威胁。

　　关于芒格

　　巴菲特在股东大会上表示，芒格曾经有两次与自己意见相左，分别是建议投资比亚迪和COSTCO。两次芒格都是拍桌子强烈要求要买。如今回头再来看，这两个决定都是芒格正确。

　　巴菲特坦言，如果有机会再与芒格共度一天，“跟我们之前所有的日子都不会有太大区别”，但是不知道我们哪一天会离开，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幸事，查理一直在说“我很快要死了，那个地方我就不要去了。”

　　关于冲基金和指数基金

　　巴菲特称，他们太过贪婪。我和查理·芒格都认为，和我们这一群无私奉献的人在一起工作非常的开心，而不是像对冲基金、指数基金一样可能对于钱财太过贪婪的人，看到伯克希尔哈撒韦这些股东做的投资的事情，会对人类重拾信心。

　　营收、净利均超预期，苹果仍是第一大持仓

　　在年度股东大会上，伯克希尔发布了2024年第一季度业绩报告。财报显示，伯克希尔第一季度营收898.69亿美元，市场预期为870.4亿美元，同比增长约5.24%；净利润为127.02 亿美元，市场预期为98.92亿美元，同比降低约64.22%。

　　截至一季度末，伯克希尔一季度现金储备达1890亿美元，创历史新高。

　　分业务板块看，保险和其他业务营收为654.73亿美元，2023年同期为634.57亿美元。铁路、公用事业和能源业务营收为243.96亿美元，2023年同期为219.36亿美元。

　　此外，今年一季度，伯克希尔一如既往的进行股票回购，在一季度回购了26亿美元普通股，上一季度为22亿美元，2023年全年股票回购总额达92亿美元。

　　截至2024年3月31日，伯克希尔股本证券投资公允价值总额约75%集中在五家公司，即苹果、美国银行、美国运通、可口可乐、雪佛龙。

　　五大重仓股排名在一季度并未发生变化，持仓市值有所变动。苹果的持股价值从1743亿美元降至1354亿美元；美国银行从348亿美元增至392亿美元；美国运通从284亿美元增至345亿美元；可口可乐从236亿美元增至245亿美元；雪佛龙从188亿美元增至194亿美元。

　　值得注意的是，伯克希尔持有的苹果市值较去年年底出现了较为明显的缩水，整整减少了389亿美元，减幅约22.3%。一方面，这与苹果股价的回落相关，苹果一季度累计下跌近11%；另一方面，这意味着巴菲特第一季可能在进一步减持苹果仓位。按照一季度末苹果公司股价计算，伯克希尔持有苹果公司的股数约为7.9亿股，较2023年末的9.06亿股约下降12.8%，这或是伯克希尔连续第二个季度减持苹果股票。不过尽管如此，苹果仍然是伯克希尔的第一大持仓。

　　此前伯克希尔公布的2023年四季度13F文件显示，伯克希尔减持苹果约1000万股。第一季13F文件预计于5月中旬公布。

　　截至2024年一季度末，公司持有的固定收益证券投资公允价值达171.67 亿美元，其中，对美债、外国债券、企业债券的投资公允价值分别为 45.03亿美元、109.97亿美元、14.29亿美元。

　　巴菲特在2023年的“神操作”

　　在今年的致股东信中，巴菲特提及，1965年至2023年，伯克希尔累计涨幅超4万倍，相当于年化回报率19.8%，远超同期标普100指数的表现。2024年以来，伯克希尔总回报率接近12%，超过标准普尔500指数近8%的总回报率。

　　回顾2023年，巴菲特的数次出手均可谓“神来一笔”。比如，继续加码投资日股，伯克希尔在日本五大商社的持股比例已经从2020年的5%升至9%；同时，近几个季度伯克希尔继续加仓西方石油和雪佛兰等能源股；并在2023年第四季度减持了约1000万股苹果股票。

　　从事后结果看，日本股市重振，打破了尘封34年的历史高位纪录；今年以来，在俄乌冲突和巴以冲突等地缘紧张局势的影响下，油价水涨船高，带动能源股走势；苹果股价与微软、亚马逊等大型科技公司相比，今年以来表现不佳，失去了美股最高市值的王冠。

　　据伯克希尔・哈撒韦此前发布的业绩报告显示，2023年全年实现净利润962.23亿美元，超出市场预期的408亿美元，上年同期为净亏损227.59亿美元，实现营收3644.82亿美元，同比增长20.65%；2023年伯克希尔哈撒韦Q4净利润375.74亿美元，同比增长107.8%。